換日線｜散

較大的房子裡，大概都有一個空間，叫作「飯廳」（或是餐廳），在買屋買屋時，會被提及的三房兩廳裡，其中一個空間。通常拿來給一個家庭吃飯時，所使用的空間。因為城市裡的空間越來越弓，有些房子就省略了這個空間，一家子要吃飯，就得挪到客廳去，也因為時代的變化，吃飯配電視是再稀鬆平常不過的事，飯廳失了它的意義，那塊小空間也就常被拿來再利用，像是隔出一間新房間那樣，給一個家庭的其他人使用。

我的房間很小，大概只能塞一個小尺寸單人寸，一張桌子，兩三個小書櫃，一個衣櫥，就滿了。加上房間正好位在全家最容易曬到太陽、最熱的方位，媽媽便問我要不要利用飯桌當書桌，乾脆搬到飯廳去上網、工作。我想了想沒決定，跟她說：「我再想想。」

這個空間，早些年，還小的時候，爸爸還同住時，吃飯時間都得正襟危坐的上桌，等著媽媽煮好飯菜，準備用餐。電視上上演著卡通，我們頻頻回頭觀看，爸爸總會說：「等一下吃飯就把電視關掉。」這麼一聲，我和姊姊也就將頭轉回，豎起耳朵聽著身後的電視聲，偶爾再回頭偷瞄一回。

爸爸倒也沒有那麼嚴刻，只是希望我們能夠專心吃飯，吃完飯就可以待在電視機前，好好把一部卡通看完。只是越被限制，就越容易反抗，待飯一上桌，就匆匆扒上幾口、狼吞虎嚥的結束一餐。若當年爸爸知道這樣狼吞虎嚥的習慣，影響後來我的消化系統，以及我往後練就五分鐘吃完一餐的功力，他不曉得還會不會如此規定？或是乾脆讓我坐在電視機前吃飯。

爸爸離家後，我們幾乎就不利用飯廳來吃飯，一來媽媽忙碌的工作，沒有閒情逸緻把吃飯當成是個儀式，要有諸多規矩，二來少了男主人，坐在那裡吃飯，觸景傷情也就自動避開。

要到飯廳上網、工作，把飯桌當書桌，好像也不無可能。只是有時候，上網、工作，是一件需要專注的事情，那塊家庭的公共區域，許多吵雜伴著偶爾家人的經過，似乎不怎麼隱閉，加上偶爾需要書寫的安靜、閱讀的聚精會神，好像不怎麼適合在那樣的空間裡進行。加上在房裡聽音樂，喇叭震耳欲聾，只要房門一關，也就吵不著人，一到飯廳去，就好像要成天戴起耳機，還給家人一些寧靜。

只是，當我顧慮那些寧靜時，我怎麼也不可能要求媽媽炒菜要無聲、姊姊看電視要想起不要吵到我。為此，也只能還是窩在自己的小房間裡。讓那書、那小小的空間，跟著音樂填滿我生活的片刻。